严重声音控/手残党奏是喜欢做手工/折纸/发簪/橡皮章/滴胶/热缩片/画画废(╯‵□′)╯︵┻━┻/园林狗/沉迷相声八百年

【九辫】姻缘有份

作为脑洞作者来说,这篇文真的蛮符合我心意的,尽管我觉得这个脑洞可能更适合写大长篇,文章里有一些我没有想过的细节,或者一些构架,作者很完美的把内容以合适的情节串接起来了,有一些上年纪的人才懂得情怀,还有一些……我心里的九辫……总之是非常不错的文章啦!

休洗红:

原脑洞来自 @空相召樾
脑洞授权 @空相召樾 感谢授权!
不符合相声及清朝历史(时间点在清朝我没写出来)
私设巨多,勿上升正主,ooc我的锅,写的不好您多担待
带堂主和小先生,但没有cp向
捧逗互换,雷者勿入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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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云雷把手绢折了三折放到桌子上。


一抬眼就见着杨九郎坐在台阶口,手里拎着把扇子,从扇骨一路摸索。


偏偏就是不打开。


仿佛在较着什么稀奇古怪的劲儿。


六月份北京的天是火热,阳光顺着窗子钻进来。


打在他的脸上。


白里透出一股闷热的粉。


汗是不要命一样往下流。





张云雷拿起绢子向前走了几步,手拖着布一巴掌糊在逗哏的脸上。


“干嘛呢?小眼八叉的,盘扇子啊。”


杨九郎顺着捧哏的力度用力蹭了蹭止住汗,这才抬起头看向对方,眼睛眯起来像含着笑。


“怎么就小眼八叉的了,能不能尊重着点我啊您。”


他勾勾手指,点了一下旁边的空地,“叫角儿。”


“想那美事呢。”张云雷拽着手绢坐下来,“想让我叫您角儿,您可真是想瞎了心了。”





要问这京城近日里有什么新鲜事啊。


那肯定要好好说道说道关于天津府的杨老板回京了这一件。


杨老板姓杨,名九郎。


地地道道的北京人。


打十九岁跟老先生拜师学艺说起相声。


可惜老先生身子不好,学了三年就驾鹤西去。


杨九郎打点好一切,转头去了老先生的故乡天津。


独自在外闯荡四年。


四年后归来,身边多了个长身玉立的俏郎才。


俩人开了一家茶馆,生意是够火爆。


天天都有人来听两人讲相声。






俏郎才叫张云雷。


是个捧哏的。


也不知道师承何处。


基本功倒是挺让人佩服的。


有常在天津跑商的人,被人打听了张云雷是谁,都要竖起大拇指说一声好。


“你们是不知道,这俩人好着呢。杨老板来天津第一年就遇上他了,死活要和人家搭伙。求了大半年人家才同意,听说是许了人家一把斑竹扇子。”


“呦呵,这张云雷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啊?”


“我有幸听过一回,赶上好时候了。小张先生开过嗓,那是真好听啊。这俩人真是太合适了,说得特别可乐,杨老板反应快,这张先生有时候反应不过来,臊的脸都红了。”


“听你这意思,张先生不常唱?”


“不常唱,四个月最多唱一回。勾得我天天念叨这事。可惜念叨也没用啊,杨老板逼他,他才唱两嗓。”


“捧哏的不好太出头。”


“就是这个理嘛。”


“不出头也没用啊,这同行之间嫉恨着的事多着呢。谁也躲不过。”


“嘘——人家内部的事就别说了,咱们啊,安心听相声就成。”






杨九郎开了窗子。


有麻雀打枝头蹦下来,落在窗子口,眨着眼睛和他对视。


杨老板用手轻轻一扫,它叽喳叫了两声,扑棱扑棱就飞了。


“不抗吓。”他嘟囔。


“你发什么癔症。”张云雷从后面经过,手里端着茶,“连麻雀你也逗。”


杨九郎回身:“我这不是瞧这小东西它能不能给我捧一个吗。”


张云雷:“……”他抬腿就踹,“你别他 妈变着法骂我。”


杨九郎一抬手就捉住了他的脚踝,还顺势帮他整理了一下裤脚,这才放下。“小张先生息怒,今晚吃什么您说,我给您陪个理。”


张云雷没忍住乐了,“吃馄饨,肉的。”


“成啊,今晚就去街口给您买。”


“还敢出门呢。”张云雷瞥他一眼,“对面那家看咱不顺眼好久了,你出门就有棍子等着你。”


杨九郎捏了捏他的脸:“怎么着,光天化日之下他还敢给我一刀把我攮死?技不如人还有脸嫉恨。”


张云雷拍开他的手:“我说真的,对面那家好像有点来路,你小心点。”


“该小心的是你我的祖宗唉。”杨九郎说,“人家打我我还能跑两步反抗一下,就你这腿脚,还是就地投降吧。”


张云雷作势要扇他巴掌。


杨九郎笑呵呵地假装被扇得找不着北:“我也说真的,你现在腿还疼吗,前两日下雨,我瞧见你说相声时表情都不太对。”


张云雷:“我就说那几个小伙计怎么个个都跟供着大佛似的供着我,原来是你托付的。”


“心疼你嘛。”杨老板从褂子里抽出手绢,一边捂脸一边含羞带怯地看他,“官人~”


张云雷:“……你等会,我去吐。”


他憋着笑慢悠悠地走了。


留下杨九郎不紧不慢地挽留:“小张先生,看我唉!小张先生?”






两人吃着馄饨。


杨九郎从自己碗里又舀过去几勺:“多吃点吧祖宗,太瘦了。”


“你把你的肉剜几斤给我,我不就胖了吗。”


“你以为我不想啊,这不是怕您见不得血腥的吗?”杨九郎又吃了一口“唉对了,眼瞧着咱俩搭伙三年整了,有什么要求跟哥哥我提一个,看看能不能满足你。”


“哥。”张云雷放下勺,拿起扇把挑住了他的下巴,“您让我当逗哏怎么样?”


“呦呵,论捧逗还没说腻歪呢我的小祖宗。”杨九郎牵着他的手放下来,“想逗哏您还是等下辈子吧。”


张云雷没说话。


杨九郎给他顺气:“我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,你是怕我一个逗哏的被人算计。但是我更怕你受着点啥伤害你懂吗。你看你这腿,你小时候受着伤我都悔得不行,想着自己怎么没早点遇上你呢。”


张云雷叹气。


“明儿正好有庙会,咱去逛?”杨九郎勾了勾他的手指,示意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。


行吧。


那能怎么办。


谁不都是把对方当稀世珍宝一样供着。






这逛庙会有一点特别棒。


花前月下,彩灯通明。


面前人是心上人。


杨九郎的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。


喝点小酒,趁着醉意把心意一阐明。


到时候搭伙三年纪念日变洞房花烛夜。


爽。


他扶着张云雷,心里头美得不行。


要去酒馆就要穿一条巷子。


巷子里乌漆麻黑,头一次这么少的人。


杨九郎突然站定。


“辫儿。”


“怎么了哥。”张云雷转过头。


“我想吃糖葫芦。”他说。


张云雷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:“你不是刚吃完一串?”


“又想吃了,他家的糖葫芦好像特别好吃。”杨九郎砸吧砸吧嘴,“馋的慌,你给我再买几串?”


“就我这腿脚你还让我给你买?”张云雷摆手,“自己去。”


杨九郎拽着他的袖口子晃悠:“哎呀,辫儿哥,给我买呗。”


张云雷无奈点头,开始往回走:“成成成,你呆在这,不要动啊,我一会回来。”


“好。”杨九郎没回头,抬眼看向巷子深处。


那你可千万晚点回来。





茶馆的杨老板死了。






众人议论纷纷。


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被小张先生抱在怀里。


是一地的血。


平日里仙人揽月一般的小张先生跟没了魂似的。


最后还是被茶馆的伙计带走的。


一步一步背着尸体。


瞅着格外骇人。


风风光光的大葬之后,小张先生就把茶馆关了。






“你别跪了,跪也没用。没人会管这件事,同行相害是无疑,纵然你有心也没有证据。”
县令叹气,将纸伞撑在他头上,“我见过你俩说相声,可惜了。我也算多嘴,这事人家上面有人,上面直工直令同我说此事作罢。我就算想帮你也没用,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想淌这趟浑水。”


张云雷垂下眼,雨水顺着头发一路向下流。


说来也奇怪,明明都八月份了。


早过了雨季,却突然下起雨来。


“总有办法。”张云雷轻声说,“总有办法,大不了一命偿一命。”






可告来告去无外乎是官官相护,利益挂钩。


那捧哏的跪在官府门口,日晒雨淋。


常人尚且受不住,更何况本就是个身子虚的主。


不过半月就生了场大病。


此事这才仿佛消停下来。


县令松了口气。


总算是清静了。





然而当真是清静了吗?


也不尽然那。






“我请您吃——蒸羊羔、蒸熊掌、蒸鹿尾儿、烧花鸭、烧雏鸡、烧子鹅、卤猪、卤鸭、酱鸡、腊肉、松花小肚儿……”


窗外的声音是又脆生又幽怨。


滔滔不绝,大有不烦死你我就不消停的架势。


县老爷翻了个身。


“……走清河、沙河、昌平县、南口、青龙桥、康庄子、怀来县……”


他 娘 的。


县老爷从床上坐起身来。


旁边的小妾扶着他,身子骨软的不像话,露出白生生的肩头,声音又娇又媚:“我的爷,您这是要去哪?”


做官的一指门口:“太吵了!”


“您这几日总说吵,可是累着了?”


“唉呀!你你你!”县官气得不行,“你说你怎么就是听不到呢!”





打那捧哏的坐了病开始,他每晚都能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嚷嚷。


派人检查偏偏还寻不着人影。


县官急得是根本睡不着。


废话,你家门口有人天天背贯口你能睡的着!


一天两天也许是巧合,时间一长他也琢磨出来不对劲了。


这八成是闹鬼了!


“我的爷,您要是不放心。明日里找人瞧瞧就是,听闻西街口有个道士,实打实的厉害,叫人领过来,还怕这些个孤魂野鬼吗?”小妾靠在他身上,一点一点地替他顺气。


他哪里是怕啊!


县老爷有苦说不出。


他是烦啊!






“谢谢,谢谢,有劳了。”


孟鹤堂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没喝,直接给了身后站着的小道 士。


周九良没动:“先生,这是给您的。”


孟鹤堂悄声道:“路上水喝多了,我喝不进去。你快拿着,我现在就瞧不得这水啊茶啊的。”


县老爷:“……”


这人到底靠不靠谱啊。


“您看这事……”


“哦哦哦。”道士坐直了身子,“我还得先瞧瞧,大话我们这行不太敢说,说大了是要玩命的。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,估计您还得多担待一段时间。”


县官嗯了一声:“那就晚上的吧,您到了我们就安心了,有劳您。”


孟鹤堂点头: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,应该的。”






月上中天。


周九良蹲在草丛里,抬头看他孟哥“先生,咱躲在这干嘛啊,那鬼 都背贯儿背了一刻钟了。”


“让他多背背,好好烦烦那县令。”孟鹤堂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示意他起身,“人官儿老爷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这 鬼怎么来的,闹一闹也好,这叫因果报 应。”


周九良没说话。


“臭小子别瞎想了,报 应小那也算报 应,该咱们上了。”






杨九郎:“…… 刀、枪、剑、戟、斧、钺、钩、叉、鞭、锏、锤、抓、镗、棍、槊、棒、拐子、流星,什么带钩儿的、带刃儿的、带尖儿的、带翅儿的、带峨嵋针儿的、带锁链儿的,十八般兵刃我是样样——”


孟鹤堂:“精通!”


杨九郎摊手:“稀松!”


孟鹤堂笑道:“您这词背得挺瓷实啊。”


杨九郎转过身,透过月色显出一股子阴气来:“在下生前是个说相声的。”


孟鹤堂:“哎呦呵,你看这不巧了吗?”


杨九郎:“怎么着,您也是?”


孟鹤堂:“我是看相声的。”


杨老板很给面子地笑了两声。


孟鹤堂抱拳:“在下孟鹤堂,游手好闲道士一名,旁边的是我的徒弟周九良,打十七就跟了我……还不知您尊姓大名?”


杨九郎一拱手:“在下……姓杨,杨九郎。您是来收我的吧?”


“是了是了,杨老板。”孟鹤堂晃了两把腰上的长剑,“但是棘手的问题来了,你这是没作恶,我不好收你。”


杨老板哦了一声。


说他没作恶,那可真是睁眼说瞎话了。


前两天死的那说相声的,就是让他吓死的。


哈哈该,报应,谁让你用刀捅死我的。


孟鹤堂继续:“要不咱来个善度吧,你看我给你唱段大悲咒超度一下怎么样?”


周九良:“先生,闭嘴。”


孟鹤堂:“哦。”







杨九郎笑笑:“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,只可惜了我其实还没待够。”


孟鹤堂啪地一拍大腿:“没待够好啊!我也没听够,平日里听相声还要花银子,到您这还能免费听。”


“我们这行确实挺挣钱。”杨九郎砸吧嘴,“哦哦,我的意思是,我们这行——反正我是挺挣钱,别家不知道。”


周九良:“……”


这话要是让别家听到了,能一扇子把你怼死。


孟鹤堂:“要不我明儿再来?”


“成啊。”杨九郎眼睛一眯,这才真心实意地出了笑模样,“明儿我给您说段单口,您瞧《姚家井》怎么样?”


“妥!”


趴门缝的县 太 爷:“……”


造孽啊。






说来就来。


这一来就来了七天。


日子一天天过去。


鬼没收着。


相声内容倒是越来越丰富。


门外的叫好声从一开始孟鹤堂一个人,变成了孟鹤堂周九良两个人。


官儿老爷躺在卧房中听着外面那一阵阵叫好,气得牙直痒痒,偏偏又敢怒不敢言。


只能怂着。





门外孟鹤堂还未坐下就先开了口:“你这都给我讲了一周的单口了,我听得有些乏。来个对口的怎么样?”


杨九郎看了他一眼,沉默:“对口……对口来不了。”


孟鹤堂:“怎么说?”


杨九郎捏了捏自己的袖口:“我没搭档啊。”


孟鹤堂:“你搭档呢。”


“我搭档啊……”杨九郎叹气,终究还是躲不过,“我搭档活着呢。”


孟鹤堂扬起笑容:“我见过您搭档,听你俩说过相声。有幸听过一次他开嗓。味儿是真足,可惜了不常唱。”


杨九郎一听这话又来了劲:“那是给你们不常唱,我俩在家他是真没事就哼一嗓子。”


说相声的嘴是真欠啊。


孟鹤堂被噎了一下,咳了两声整理情绪:“怎么不去见他?”


“……我,我不敢见他啊……我这副模样…”
杨九郎期期艾艾地,头一次没了底气,“我这是死了啊……那小孩好哭,经不得这种场面。他哭起来,他哭起来……”


斟酌半天,野鬼叹了口气,“是想让我心疼死啊。”


好像是突然之间就褪去了这两天那股清明气。


逗哏的缩在那里,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了魔一般:“我是死了啊……我死了,你说我怎么就死了呢,好端端的……”


他抬头看着孟鹤堂,张了张嘴,“你别和他说。”






“晚了。”


孟鹤堂转身。


就见那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,由周九良搀扶着。


一个月不见。


是越发瘦了。


杨九郎哼哼哧哧半天,不论怎样心里头都发虚,只能憋出来一句:“又不好好吃饭。”


“吃了,今晚吃的驴肉火烧。”捧哏一步一步走上前,月光打下来,还是当年那个初见就让人移不开眼的俏郎才,眼底却多了几分沉稳和平静。“哥。”


“唉唉。”杨九郎应着,想去碰碰他,却发现自己早就触不到活人了,打着哈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要放下手。


张云雷冲着他乐,眼睛却红的不成样子:“小眼八叉的,我来了您都不说想我吗。”


“想啊,能不想吗。”杨九郎洋装骂道,“又说我做什么!怎么就小眼八叉的了,能不能尊重着点我啊你,叫角儿。”


张云雷撇撇嘴:“想让我叫您角儿,那您可是想瞎了心了。”






孟鹤堂拽了一把周九良:“走。”


周九良看了一眼张云雷的腿,扶着他坐下,这才随着他孟哥走了。


“我啊,年纪大了,泪窝子浅。”孟鹤堂边走边找借口“见不得这种大场面。”


“您直接说想让他俩叙旧就得了,也没外人。”周九良瞥他。“小张先生来的时候……”


“我知道。那是他俩的事,旁人掺不了手。随他去吧,况且我也算过,就在今晚了。”


周九良闭上了嘴。






杨九郎轻飘飘地浮在台阶上。


像以往似的,讲完相声,观众都走了。俩人就坐在茶馆的台阶那,边扇风边聊闲磕。


他絮絮叨叨地讲:“咱这日子赶的不好,三年的纪念可能是个坎。这坎我没蹦过去,你可千万要平平安安的,不论遇到什么都能转危为安……”


“哥。”张云雷叫了他一声。


“你先别说话,我知道你要说什么。但是吧,但是,我是逗哏啊,这些个众口铄金,积毁销骨,人祸陷害的东西本来就该我担着。你呢,就负责给我量活就行。”


张云雷垂下眼。眼角像是抹着一团晕开的红胭脂,偏偏眉眼又带着冷冽。


真招人稀罕。


杨九郎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看着他发起呆。


我还没亲过他。


他想。


我还没亲过他。






张云雷突然转过身,两人的脸贴的极近。


纵然感受不到,也带出一股子缱绻劲。


呼吸都烫的人心里头直打鼓。


“哥。”


张云雷又叫了他一声。然后默默地将嘴唇虚贴在他的唇上。


值了。


杨九郎一动都没敢动。


只在心里头念叨。


这上哪说理去,怎么在活着的时候那么怂,不把该办的事都办了。






穿长褂的捧哏后退了一小截。


逗哏的刚想追上去,就听着对方冷静地说。


“哥,我想跟您一块走。”





什么?


这话听在耳朵里真是震得人脑子都不好使了,
杨九郎心里疼的不行,依稀想了一下自己都死了怎么还能这么疼呢。


“你说什么?”


张云雷清了清嗓子:“我说,您带着我一块走吧。”


杨九郎话都说不出来,浑身上下直打颤。


“我的祖宗,你这说的是什么话,你想气死我吗!”


“没,您本来就是死的,气不成的。”张云雷笑,“我打刚刚就想和您说,可您嘴太碎,总打我岔。”


杨九郎都要给他跪下了:“别瞎说了,你快回去,好好活着,别想这些有的没的。你得替哥哥活知道吗……”


张云雷打断他:“下辈子我也想跟您说相声,所以我等不了。您要是先走了,我一个人等不了。您到哪我都想跟着您,我离不开您您知道吗。我一个人也能活,但没了您我活得没意思,我就该跟您在一起。”


“我也离不开你,但是……”


张云雷:“那就没有但是了。若出事的是我,你指不定闹的比我还厉害呢,所以什么都不必说了。咱俩好好的,下辈子也在一起,你把下辈子许给我,我好好对你。”


杨九郎红了眼睛。


“我跟您说实话,本来我想把那个捅死你的畜生捅死的,等给你报完了仇,就去找你。后来发现他被吓死了,我就猜是你。”张云雷咳了一声,瞬间就有一股鲜血自嘴角涌出,他伸着胳膊胡乱擦了两下反而越擦越脏。


“小辫儿?!”


张云雷喘了口气:“没事,我打来的时候就吃了药。无论如何我也活不过今天,您就应了我,黄泉路上咱俩结个伴。”


杨九郎虚虚地攥住他的手,“你傻吧,有你疼的。”


“嗨呀,还成吧。”张云雷声音渐小,“没我知道您死的那天疼。”


杨九郎从背后抱住他。


感受不到也给关系,现在已经足够了。


“哥,咱俩现在就跟画本里的苦命鸳鸯似的,怪好笑的。”张云雷说。


“你好比那多情的小书生,张相公。”杨九郎道。


张云雷笑:“你好比那痴情的小女 鬼,娘子。”


杨九郎:“咱俩是人鬼殊途。”


张云雷点他的脑瓜子:“这叫殊途同归,勒蹦。”


“你又拿你家乡话骂我。”


张云雷笑,呼吸弱了下去:“角儿……”


“我在。”


“角儿……下辈子,我当逗哏吧,您给我量活……”


“好。”


没了生息。


手背滑到地面上发出小小的一声。


小小的一声。


连回音都没有。





就如同那些未能诉诸于口的,说不出来的话。


就如同那句下辈子啊,这些个苦痛由他来受着。


他挡在前面。


他来做逗哏。


而那些不敢说的,终究也都随着风飘远了。







杨九郎深呼吸几口气,转过身:“孟先生。”


孟鹤堂站在远处应了。


“这回是真要麻烦您了,一个活变俩活了。”


孟鹤堂没笑:“您……”


杨九郎挠了挠头,扯出一个笑。眼睛眯起来,瞅着亮堂的紧:“没事,您快些就成。我怕他等急了,过奈何桥的时候肯定要踹我屁股的。”


孟鹤堂拔起剑,叫周九良摆好阵。


向空中一扯符纸,火焰腾出。


剑身猛地亮起光。


孟鹤堂念着咒文,就听得杨九郎在那嬉皮笑脸:“先生,有空下辈子来听我俩的相声啊。记住了,他叫张云雷,我叫杨九郎。咱们有缘见。”


周九良吹灭符纸。


光散去。


后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。






“唉你说,这说相声的都这么重情义么,挺有意思的,要不咱俩下辈子也说相声去?”


孟鹤堂叼着根狗尾巴草在前面慢悠悠地走。


周九良牵着驴跟在他身后:“先生,您早就知道张先生今晚留不住是吗。”


孟鹤堂没接话:“我说真的呢,你给我捧哏。”


周九良叹了口气,抬头看着天。


是黑蒙蒙的,但星光一直在。





【“命里有时终须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。”他劝。


张云雷一边让他搀着,一边笑:“可我偏要强求啊。我这人吧性子倔,没得破。”


想了想又添了一句,“况且我一个大老爷们,总让他护着也不是个事,我就想对他好,我愿意护着他。下辈子下下辈子,我都护着他。就算是毒药,我也吃得心甘情愿。”】







“我算出这俩人下辈子有大机缘。”孟鹤堂说。


周九良回过神,慢悠悠地开口:“下辈子的事,谁说的清呢。”


孟鹤堂啧啧两声。


又听见小道士轻轻地回答:“但是相逢的人终究会再逢的,先生。”


孟鹤堂琢磨了两遍这句话,最后开始自言自语。


“别说,这张云雷确实唱曲唱的很好听……”


他哼了两嗓子,瞧见山里没人干脆就学着人家唱出了声。


他唱得声音低,又断断续续,像是要飘过红尘孤苦,飘过伶仃无依,飘过三年的劫数,直飘到有缘人那里去。


“亲人呐,你死都是为了我……大莲妹妹你慢点走,等等我六哥哥……”


周九良牵着驴,不自觉地用手打着拍子。


天还是黑的。


可远方却泛起一阵白。



天要亮了。









六月,天津。


专场后台。


“唉九郎,你过来。”


张云雷从休息室探出半个头来。


杨九郎翘着二郎腿抬头,听声连忙走过去:“我刚坐下,你又出啥事了小张老师。”


张云雷:“我这个褂子不平,可能是刚刚放行李里压着了。蒸汽熨斗呢。”


“三哥用着呢。”


张云雷哦了一声,想把身子探回去,就被九郎轻轻拎着后领子控制住了。


杨九郎捏了捏他的后脖子:“我昨儿晚上做了个梦。”


“好梦坏梦?”张老师靠在门口。


九郎沉吟:“不算好,也不算坏吧。等我晚上回去给你讲。”


“怎么说?”


“我梦着我死了,你跟我一块。咱俩是两辈子的机缘。”


“没事。咱俩本来就有缘,要不你能跟了我吗。”张云雷掐着他白花花脸安慰,“有我在呢,来小张老师给你呼噜呼噜瓢。”


杨九郎眯着眼睛受着,过了一会冲着角儿的脸啵就亲了一口。“越瞧您越稀罕。”


“这不是巧了吗。”张云雷红了耳朵尖。


“我也是。”






时间到了,准备上场。


张云雷轻轻抚了两下褂子。


听见舞台上主持人介绍道。


“下面请欣赏《论捧逗》,表演者——张云雷,杨九郎!”


杨九郎笑呵呵地攥了一把他的手,又轻轻松开。


“走吧角儿,该上场了。”






“上了台来呢,首先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。我叫张云雷,是德云社的一名相声演员。”


“哎对。”


“旁边的,是我的坐骑。”


“……怎么你骑着我上来的啊?不能是您坐骑。”


“那你是谁。”


“我啊,我叫杨九郎啊。”



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END






为了发这篇文我都要脱层皮了
再说一遍原脑洞 @空相召樾
感谢 @空相召樾 的授权
我吹爆原脑洞,可惜技艺不精没写出那种感觉


其实这是一个上辈子欠了什么,这辈子就都的还回来的故事
满脑子“我不是不逗哏,我就是想给您捧哏”


标题来自五行诗
最后默默吐槽一句
【哔——主义害死人】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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